整合版指路

其余的话点归档或者合集，长顾短篇合集里漏了3章左右但是最近严，不太敢随便编辑。只好劳烦各位动动手，或者去文章同名的合集里看整合版。

　　长庚那天夜里做了一个绵长温柔的梦，但因为乌尔骨，梦里所有的美好总会在某个无法预测的阶段被打碎，他梦到自己吻过顾昀的唇，将他抱在怀里，看他失神的表情，看他因为自己心魂颠倒。

　　可不过那么一瞬的贪欢，他就看到顾昀背对着他，问缅甸毒枭的姘头生下的孩子，为什么总要缠着我不放？

　　梦醒时，顾昀正在他边上睡着，身上还有他自己留下的痕迹，也许是感觉到长庚的动静，深梦难醒间还是挪了挪手，手腕贴到了长庚的手臂。

　　长庚顺势把他的手握了过来，俯身上去与他接吻。

　　顾昀被他吻醒，眯着眼捏了捏他的后颈，“怎么了？”

　　“我可以像你之前说的那样，把户口拿出来进顾家吗？”长庚问他。

　　顾昀半梦半醒，都没仔细听清楚他在说什么，全当他调情，含含糊糊地吻他的颈侧：“宝贝，你都是我的人了，不就是顾家人了吗？”

　　长庚听着好笑，沉下腰，贴着他加深了方才的吻。

　　

　　第二天顾昀配合调查结束的事也没有瞒住，连在医院的方钦都收到了消息。

　　第一个来的是沈易，他是昨天特意赶回来的，一早来把所有的工作都报备了一遍，他这段时间和玄铁营的上级走遍了大部分的玄铁营旧部，就为了看看有没有当年吴鹤那些事更具体的线索，倒是皇天不负苦心人，真让他找到了一些线索。

　　当年，顾慎与傅志诚闭门长谈时，有一个上尉曾因忘了还有一件事没和顾慎说，于是特意折回去，就听到过顾慎对傅志诚提起过吴鹤，从对话内容来说，顾慎似乎是让傅志诚去吴鹤身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。所以后来许多年，他一直都觉得是傅志诚反水了。

　　“这件事没有录音没有证据。”沈易坐在沙发上，吃着长庚买回来的包子，“但是我觉得如果真的是这样，那傅志诚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
　　“人都死了，也不能刨出来问吧。”顾昀也拿了半个包子，他胃口不是很好，菜馅都冷了，油腻腻一团，“这个事总是会有一个定论的，现在既然他们让我出来了，那就说明长庚那边的运作起作用了，到底真相是什么，只要不是最后污蔑顾家，过程也没有人会在意。”

　　“长庚？他做了什么？”

　　“长庚背后有个临渊。应该就是第一次把他带去上海的时候接触到的，”顾昀长话短说，“就算长庚什么都不做，临渊也不会坐视不理。最后不管是顾家被污蔑成了，还是李家那边有什么事，都会有一系列的连锁反应，临渊做点什么也很正常。”

　　沈易之前就听长庚亲口提过临渊一事，也就没那么震惊，但让他心里不太安宁的是长庚本人，也许是总和孩子待在一起的话，是察觉不到孩子微妙的变化的，沈易现在就是这种感觉。

　　他和长庚相处了一年，虽然知道孩子野心勃勃，且很有脑子，学什么都快，但是一个天赋好的人未必就可以纵横谋划。而且长庚在家总是平和安静，不是闹腾的性格，情绪也一直很稳定，所以他总是会下意识去照顾他一些，他总记得他和顾昀找到长庚的那天，孩子脸上的仓皇无措。

　　是什么时候忽然就变成这样了。

　　“子熹。”沈易吃完了手里的包子，想再去拿，已经没有了，油腻腻的一个塑料袋横在茶几上，“你有没有想过长庚以后会怎么样？”

　　“什么怎么样？”顾昀把包子丢回袋子里，随手扎好扔进了茶几边上的垃圾桶里。

　　“不管以后李家怎么样，元气大伤是肯定的，搞不好李家就连夜跑路了。”沈易说，“到时候长庚怎么办？”

　　“到时候户口搬出来，来顾家。”顾昀点了根烟，“我没有后，等办完这个事，看情况就选择退役转业了，如果事情严重到影响审核，那就索性不做了。反正饿死的骆驼比马大，我看长庚从接入李家开始就慢慢在存钱，到时候让他养我得了。”

　　“……”沈易有些鄙视他，“你给人上个户口，论资排辈，给人当个长辈，你还指望啃他养老？”

　　顾昀叼着烟，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头了，他和长庚那点事还没和沈易说，于是他高深莫测地笑笑，“人格魅力，孩子乐意，有你什么事。讲完正事就回去补觉吧。”

　　沈易不走，说：“再拿点吃的吧，没吃饱。”

　　“出门走出胡同，往前三百米右拐，早餐摊还没收。”顾昀十分熟练。

　　“人早回家带孙子去了，关好多年了。”沈易不客气，“我跟你说，过刚易折，过聪易自误，你还是多看着点孩子，别什么事都让他在你边上，昂？”

　　顾昀挥挥手，“都当队长的人了，还那么啰嗦，快滚。”

　　“什么？”沈易没反应过来。

　　“你回家自己去看邮件。”顾昀一手夹着烟，手肘搭靠在沙发背上，一只手放在大腿上拿着手机翻，“你找的那位今早发的邮件，现在玄铁营的编制架构因为有所调整，让你任命队长一职，升个军衔。他现在配合去云南暂驻。”

　　“你呢？”沈易的心沉下去了，“他们怎么安排你？和你那事有关系没有？”

　　“我在北京暂时不能走。到时候调人这些都得你配合云南和北京这边的人一起行动。”顾昀灭了手机屏，“而且我说我以后退，又没说你也要退，按照现在的政策，也没有办法把玄铁营拆了把你们都塞到别的营里，玄铁营不封档，就得有人坐着，哪怕管理层悬空，但日常运作不能没有人管，那要封档了，你也有个好去处。”

　　沈易听顾昀那么说，就知道这道调令恐怕不是上面的意思，而是顾昀一早就想好的，他也知道了那天为什么长庚会特意找到他，恐怕除了临渊与自家老爷子那点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交情，这两人恐怕早就想到了后头的事。

　　年初，沈老爷子在家里和顾昀对饮，也曾想过沈易的去处，想是顾昀真的上过心。

　　沈易还要说什么，江充的电话已经来了，问过顾昀，说起了之前在长庚的指点下，沈易去找他补去年傅志诚一案背后资本手脚不干净的证据链，但证据链没有串联闭环，他来是为了这过程里发现的另一件事。

　　顾昀送走了沈易，等他忙完来。

　　

　　纪检委的干涉下，长庚公司被查，项目停摆，他一早先随便拿了一笔糊涂账去忽悠李元和，把昨天没有回李家的原因搪塞过去了。

　　他对李家被查一事表现得十分平静，仿佛事不关己，也只说一切都在正常的配合流程里，没有什么值得操心的。李元和几次试探都让他避过去了。

　　父子俩基本很少提长庚在缅甸的过去，一个从来不问，一个也从不会提及，以前李魏来往香港，在早几年，每次去了回来，总会说一路的不易，在父亲面前卖惨，但长庚基本没有。

　　去年，李元和曾经听顾昀喊他长庚，也曾经问过，说是胡格尔给取的，在缅甸，像他这样长大的孩子一般都没有一个非常正式的名字，如果不是当时胡格尔为了躲开北京这边的搜寻，长庚的身份可能都不会有。

　　但是大部分孩子的乳名小名，多还是以启明这类喻义好的，所以李元和也大概知道胡格尔是不喜欢他的。

　　爹不疼，娘不爱，可他却从未能与他交心。

　　今天李元和却罕见挑破了，问起了长庚的过去，多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，直到最后，他忽然说：“你在缅甸，是跟着你母亲长大的吗？我印象里，你母亲并不爱孩子。”

　　长庚也实话实说：“我当时在村子里，有记忆之前不知道是谁照顾的，后来就被养在一个村子里。她一直跟着缅甸人，不常回来。我是有个村子里的阿哥带着长大的。”

　　李元和追问：“那阿哥是什么人家出身？现在还在缅甸吗？”

　　“就是一个村民家里出来的，父母好像都死了，他也是一个人。”

　　李元和喝了口茶，直到长庚起身告辞，他才说：“既然把你接回来了，作为父亲，总是希望你好好的。”

　　长庚没接话，只点头后就走了。

　　他公司没什么事，就去了奉函公那走一趟，主要是给临渊说一下近况，见奉函公还护着那些刚毕业的新人忙得精神气都很好，他也不多留，自己开了车回顾家。

　　沈易走了没多久，顾昀在房间里收拾东西，最近事多，他就没让沈老爷子安排的人来收拾屋子，全都自己动手，刚把一个装着老照片的盒子擦干净要放回去，长庚就已经进来了。

　　顾昀刚要问他怎么回来的那么早，长庚已经问：“你小时候，见过胡格尔吗？”

　　“嗯？”顾昀想想，“她一直是被你爸养在外面，之前偶尔来李家，我见过一两次，他们都在楼下，我那时候在二楼。”

　　“胡格尔除了加莱荧惑，身后还有什么人撑着吗？”

　　顾昀放了盒子，擦过了柜子的夹板，把老式的柜门关上，随手把擦灰布翻了个面，“缅甸那些和加莱荧惑有关系的应该都对她还不错吧。如果吴鹤和她有关系，那说不定也有什么利益牵制。”

　　“当年我被从北京抱到缅甸的路上，有没有什么人也从北京消失，跟着去了缅甸？”长庚问得有些急。

　　顾昀收敛神色，定定看他一眼，问：“你打听到什么了？”

　　长庚摇头，“只是今天李家人提起来，我总觉得话里有话，但是不知道是什么。按照我的推测，当时胡格尔把我带走的时候，可能身边还有一个人，而且这个人不仅送胡格尔去了缅甸，还一直在我和她的身边。可我印象里没有这么号人。”

　　顾昀捏着布想着什么，之后给出了个说法：“不会是吴鹤，也不会是李家人，吴鹤前几天才死在北京，如果他帮胡格尔带走你，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想把你和胡格尔送走，然后捏着李家的把柄，但是他和李家目前来说也没什么往来。也不会是傅志诚，他不管到底给谁办事，他那些马仔和吴鹤搭上什么，背后是什么人，都跟胡格尔没什么关系，当时胡格尔烧村，只是凑巧帮了吴鹤而已。”

　　提到这个，顾昀的心里却想到了另一件事，按照火龙的口供，当年胡格尔烧村之前，手里有两个孩子。那么另一个呢？李元和一直在纠结的到底是长庚说的，还是他也知道什么。

　　顾昀捻着那块沾了灰的抹布，很快冷静下来。

　　李家把孩子接回来后是做过亲子鉴定的，没什么值得怀疑的才对。